经典古文《水经注》原文全文及现代文翻译
卷一古文：仑墟在西北，三成为昆仑丘。现代文：昆仑墟在西北，山成三重的是昆仑丘。古文：《昆仑说》曰：昆仑之山三级：下曰樊桐，一名板桐；二曰玄圃，一名阆风；上曰层城，一名天庭；是为太帝之居。现代文：《昆仑说》写道：昆仑山有三层：底层叫樊桐，又名板桐；第二层叫玄圃，又名间风；上层叫层城，又名天庭，是天帝的居处。古文：去嵩高五万里，地之中也。现代文：离篙高五万里，位于大地的中央。古文：《禹本纪》与此同。现代文：《禹本纪》的说法也一样。古文：高诱称河出昆山，伏流地中万三千里，禹导而通之；出积石山。现代文：高诱说：河水发源于昆山，在地下潜流了一万三千里，经禹疏导畅通后，才从积石山流出。古文：案《山海经》：自昆仑至积石千七百四十里。现代文：按《山海经》，从昆仑到积石计一千七百四十里。古文：自积石出陇西郡至洛，准《地志》可五千余里。现代文：从积石出陇西郡到洛，按各种地理典籍的推算，约有五千余里。古文：又案《穆天子传》：天子自昆山入于宗周，乃里西土之数。自宗周瀍水以西，至于河宗之邦、阳纤之山，三千有四百里，自阳纤西至河首四千里，合七千四百里。现代文：又按《穆天子传》，穆天子从昆山到周朝都城，是按照西方的里程计算的，从周朝都城漓水以西到河宗之邦、阳纤之山，计三千四百里；从阳纤以西到河首是四干里，共计七千四百里。古文：《外国图》又云：从大晋国正西七万里，得昆仑之墟，诸仙居之。现代文：《外国图》又说：从大晋国正西方行七万里，就到昆仑之墟，仙人们都住在那里。古文：数说不同，道阻且长，经记绵褫，水陆路殊，径复不同，浅见末闻，非所详究，不能不聊述闻见，以志差违也。现代文：以上几种说法各不相同，但路途遥远，险阻难行，经籍记载因年代久远，脱略难考，水路陆路又互有差异，往返也不尽相同。我见闻浅陋，没有做过详细的研究，只是不能不叙述一下所见诸说，把其间互不一致的地方记下来罢了。古文：其高万一千里，《山海经》称方八百里，高仞切。现代文：高一万一千里。《山海经》说：昆仑山方圆八百里，高万初。古文：郭景纯以为自上二千五百余里。现代文：郭景纯认为此山升起二千五百余里。古文：《淮南子》称高万一千里百一十四步三尺六寸。现代文：《淮南子》说，山高一万一千里一百十四步三尺六寸。古文：河水《春秋说题辞》曰：河之为言荷也，荷精分布，怀阴引度也。现代文：《春秋说题辞》说：河，意思就是载荷。载荷着天地的精气，把它分布到四方，怀藏着属阴的水，加以引导流通。古文：《释名》曰：河，下也，随地下处而通流也。现代文：《释名》说：河，就是下，循着地势低洼处而流。古文：《考异邮》曰：河者，水之气，四渎之精也，所以流化。现代文：彼考异邮》说：河是水的气体，四读的精华，就凭它的流布来化育万物。古文：《元命苞》曰：五行始焉，万物之所由生，元气之腠液也。现代文：《元命苞》说：五行始于水，万物靠着水才能萌生，它是元气凝成的血液。古文：《管子》曰：水者，地之血气，如筋脉之通流者，故曰水具财也。现代文：《管子》说：水是大地的血气，正如血液在筋脉里流通一样，所以说，水是一种财货。古文：五害之属，水最为大。现代文：五害之类以水为最大。古文：水有大小，有远近，水出山而流入海者，命曰经水；引他水入于大水及海者，命曰枝水；出于地沟，流于大水，及于海者，又命曰川水也。现代文：水有大有小，有远有近。水从山间出来，奔流入海的，叫经水；引导旁流的水注入大水，流到海洋的，叫支水；从地沟淌出，流进大水，流到海洋的，叫川水。古文：《庄子》曰：秋水时至，百川灌河，经流之大。现代文：《庄子》说：秋水随着季节而来，千百条川流灌注入大河，经水的流量十分洪大。古文：《孝经援神契》曰：河者，水之伯，上应天汉。现代文：《孝经援神契》说：河在诸水中高居首位，上与天上的银河相应。古文：《新论》曰：四渎之源，河最高而长，从高注下，水流激峻，故其流急。现代文：《新论》说：四读的水源以河水为最高最长，它从高处流注而下，水势又凶又猛，所以水流湍急。古文：徐干《齐都赋》曰：川读则洪河洋洋，发源昆仑，九流分逝，北朝沧渊，惊波沛厉，浮沫扬奔。现代文：徐干《齐都赋》写道：川流有浩浩荡荡的大河，发源于昆仑；九条支河分道流逝，往北汇聚于沧海，惊涛骇浪狂暴而凶猛，激起一片浮沫浪花。古文：《风俗通》曰：江、河、淮、济为四渎。现代文：《风俗通》说：江、河、淮、济，合称四读。古文：渎，通也，所以通中国垢浊。现代文：读是通的意思，全靠着它把中原的垢秽涤荡掉。古文：《白虎通》曰：其德著大，故称渎。现代文：《白虎通》说：它的特性宏大而昭著，所以叫读。古文：《释名》曰：渎，独也。现代文：《释名》说，读，就是单独的意思。古文：各独出其所而入海。现代文：各从所在之处单独流出，注入大海。古文：出其东北陬，《山海经》曰：昆仑虚在西北，河水出其东北隅。现代文：发源于它的东北角，《山海经》说：昆仑墟在西北，河水发源于它的东北角。古文：《尔雅》曰：河出昆仑虚，色白；所渠并千七百一川，色黄。现代文：《尔雅》说：河水发源于昆仑墟时，水色澄清，合并了一千七百零一条川流后，水色就变成黄浊了。古文：《物理论》曰：河色黄者，众川之流，盖浊之也。现代文：《物理论》说：河水之所以色黄，是因为众川的水流把它弄浊的缘故。古文：百里一小曲，千里一曲一直矣。现代文：河道百里一小弯，千里有一段弯道、一段直道。古文：汉大司马张仲议曰：河水浊，清澄一石水，六斗泥。而民竞引河溉田，令河不通利。至三且，桃花水至则河决，以其噎不泄也。现代文：汉大司马张仲评论道：河水很混浊，把一石水加以澄清，含泥竟有六斗，可是百姓却争着引水灌溉田亩，以致河水不能通航；到了三月，桃花水一来，河水就会决堤，这是因为水道阻塞，水流不畅的缘故。古文：禁民勿复引河，是黄河兼浊河之名矣。现代文：于是禁止百姓继续引河灌溉。这样黄河又兼有浊河之名了。古文：《述征记》曰：盟律、河津恒浊，方江为狭，比淮、济为阔。现代文：《述征记》说：盟津、河津经常是混浊的，比江水要狭，但比淮水、济水要阔。古文：寒则冰厚数丈，冰始合，车马不敢过，要须狐行，云此物善听，冰下无水乃过。现代文：数九寒冬，河水结冰厚达数丈。当河面刚刚开始封冻时，车马还不敢过河，必须等到有狐狸行走的时候。古文：人见狐行，方渡。余案《风俗通》云：里语称狐欲渡河，无如尾何。现代文：据说狐狸这种动物听觉十分灵敏，它听到冰下没有流水的声音了，才敢过去；人们看到狐狸在走了，才也踏冰过河。我按《风俗通》说：俗语道，狐狸想渡河，但对尾巴却无可奈何。古文：且狐性多疑，故俗有狐疑之说，亦未必一如缘生之言也。现代文：而且狐狸生性多疑，所以俗话有狐疑一词。但也未必都像郭缘生所说的那样。古文：屈从其东南流，入渤海。现代文：转弯从它的东南边流人渤海。古文：《山海经》曰：南即从极之渊也，一曰中极之渊，深三百仞，惟冯夷都焉。现代文：《山海经》说：南边就是从极之渊，又称中极之渊，深三百初，冯夷就住在那里。古文：《括地图》曰：冯夷恒乘云车驾二龙。现代文：《括地图》说：冯夷常常乘坐云车，由两条龙拉着走。古文：河水又出于阳纤陵门之山，而注于冯逸之山。现代文：河水又从阳纤之山、陵门之山流出，奔向冯逸之山。古文：《穆天子传》曰：天子西征，至阳纡之山，河伯冯夷之所都居，是惟河宗氏。现代文：《穆天子传》说：穆天子西行，到了阳纤之山，河伯冯夷住在那里―冯夷就是河宗氏。古文：天子乃沉圭壁礼焉。现代文：穆天子把硅璧投入水中，作为献礼。古文：河伯乃与天子披图视典，以观天子之宝器、玉果、璇珠、烛银、金膏等物，皆《河图》所载，河伯以礼，穆王视图，方乃导以西迈矣。现代文：河伯于是和穆天子一起展图审阅典章制度，观看天子的宝器，如玉果、漩珠、烛银、金膏等物，《河图》中都有记载。河伯把它作为礼物献给穆王，穆王看了图后，才领他西行。古文：粤在伏羲，受龙马图于河，八卦是也。现代文：伏羲曾在河上接受龙马图，就是八卦。古文：故《命历序》曰：《河图》，帝王之阶，图载江河、山川、州界之分野。现代文：所以《命历序》说：《河图》是帝王所依赖的基业，图中记载着江河、山川、州界的分野。古文：后尧坛于河，受《龙图》，作《握河记》。现代文：后来尧在河上筑坛，接受了《龙图》，并作《握河记》。古文：逮虞舜、夏、商，咸亦受焉。现代文：及至虞舜、夏、商，也都接受过《河图》。古文：李尤《盟津铭》：洋洋河水，朝宗于海，径自中州，《龙图》所在。现代文：李尤《盟津铭》写道：滔滔的河水，汇集于大海。它流经中州，那是《龙图》所在之处。古文：《淮南子》曰：昔禹治洪水，具祷阳纡。盖于此也。现代文：《淮南子》说：从前禹治洪水，在阳纤祭礼祈祷。古文：高诱以为阳纡秦薮，非也。现代文：说的就是这地方。高诱以为阳纤就是秦蔽，其实不是。古文：释氏《西域记》曰：阿褥达太山，其上有大渊水，宫殿楼观甚大焉。现代文：释氏《西域记》说：阿褥达太山上有大渊水，那里的宫殿楼台十分宏大。古文：山，即昆仑山也。现代文：这座山就是昆仑山。古文：《穆天子传》曰：天子升于昆仑，观黄帝之宫，而封丰隆之葬。丰隆，雷公也。现代文：《穆天子传》说；穆天子登上昆仑山，参观了黄帝的宫殿，给丰隆的坟头堆上泥土―丰隆就是雷神。古文：黄帝宫，即阿褥达宫也。现代文：黄帝宫就是阿褥达宫。古文：其山出六大水，山西有大水，名新头河。现代文：有六条大河流发源于山间，山西的一条名叫新头河。古文：郭义恭《广志》曰：甘水也，在西域之东，名曰新陶水，山在天竺国西，水甘，故曰甘水。现代文：郭义恭《广志》说：这就是甘水。在西域以东，名叫新陶水。山在天竺国以西，因为水味甘冽，所以叫甘水。古文：有石盐，白如水精，大段则破而用之。现代文：那里有石盐，洁白有如水晶；有的成大块，就把它敲碎使用。古文：康泰曰：安息、月氏、天竺至伽那调御，皆仰此盐。现代文：康泰说：安息、月氏、天竺到伽那调御，都仰赖这里的石盐。古文：释法显曰：度葱岭，已入北天竺境。现代文：高僧法显说过：翻过葱岭，就进入北天竺的国境了。古文：于此顺岭西南行十五日，其道艰阻，崖岸险绝，其山惟石，壁立于仞，临之目眩，欲进则投是无所。现代文：从这里循着山岭向西南行走十五日，道路险阻难行，崖岸峻峭极了。山上全是岩石，削壁干初，身临崖岸，令人头晕目眩，想再跨上一步，就连立足的地方一也没有了。古文：下有水，名新头河。现代文：崖下有一条河流，名叫新头河。古文：昔人有凿石通路施倚梯者，凡度七百梯，度已，蹑悬絙过河，河两岸，相去咸八十步。现代文：从前有人在崖壁上凿石开路，架设了竖梯。一共要爬七百道梯子方才爬完，然后踩着索桥过河。沿河两岸相距都有八十来步。古文：九译所绝，汉之张骞、甘英皆不至也。现代文：语言不通，翻译断绝，汉朝的张骞、甘英都没有到过。古文：余诊诸史传，即所谓罽宾之境，有盘石之隥，道狭尺余，行者骑步相持，絙桥相引，二十许里，方到悬度，阻险危害，不可胜言。现代文：我考证过史传，这就是所谓厨宾的国境。那里绕山凿了蹬道，极狭，宽仅尺余。过往行人，骑马的，步行的，你牵我挽，小心行走，还要靠着索桥过河。这样走了二十来里，才到悬度。一路上的险阻和艰危，真是说也说不尽。古文：敦义恭曰：乌秅之西，有悬度之国，山溪不通，引绳而度，故国得其名也。现代文：郭义恭说：乌耗以西，有个悬度之国，山溪阻隔，道路不通，要攀着绳索过去，所以国名叫悬度。古文：其人山居，佃于石壁间，累石为室。现代文：那里的人都住在山上，在石壁之间耕种，用石块来造房子。古文：民接手而饮，所谓猿饮也。现代文：他们用两手捧水喝，这就是所谓猿饮。古文：有白草、小步马，有驴无牛，是其悬度乎？现代文：山区多白草、小步马，有驴无牛，这大概就是悬度了吧。古文：释法显又言：度河便到乌长国。现代文：法显和尚又说：渡河便到乌长国。古文：乌长国即是北天竺，佛所到国也。现代文：乌长国就是北天竺，佛陀到过这个国家。古文：佛遗足迹于此，其迹长短在人心念，至今犹尔，及晒衣石尚在。现代文：佛陀在这里留有足印，足印长短能随人的意念而变化，到现在还是如此；佛陀的晒衣石也还在。古文：新头河又西南流，屈而东南流，径中天竺国。现代文：新头河往西南流，又转向东南，从中天竺国流过，这里两岸都是平地。古文：两岸平地，有国名毗茶，佛法兴盛。现代文：有个国家名叫毗茶，佛法很兴盛。古文：又径蒲那般河。河边左右，有二十僧伽蓝。现代文：又经过蒲那般河，左右两边岸上有二十座佛寺。古文：此水径摩头罗国，而下合新头河。现代文：这条河流经摩头罗国，在下游与新头河汇合。古文：自河以西，天竺诸国，自是以南，皆为中国，人民殷富。现代文：自河以西，是天竺诸国，从这里以南，则都是 中国 地方，人民很殷富。古文：中国者，服食与中国同，故名之为中国也。现代文：这个国家之所以称为 中国 ，是因为饮食衣着与中天竺诸国相同，所以得名。古文：泥洹已来，圣众所行，威仪法则，相承不绝。现代文：佛陀涅架以来，众圣徒所行的礼仪法则，一脉相承，绵绵不绝。古文：自新头河至南天竺国，迄于南海，四万里也。现代文：从新头河到南天竺国，直到南海为止，路途四万里。古文：释氏《西域记》曰：新头河经罽宾、犍越、摩诃刺诸国，而入南海是也。现代文：释氏《西域记》说：新头河流经厨宾、键越、摩诃刺诸国，注入南海。古文：阿耨达山西南有水，名遥奴；山西南小东有水，名萨罕；小东有水，名恒伽。现代文：阿褥达山西南有一条水，名叫遥奴；山的西南边稍东，有一条水，叫萨罕；稍东又有一条水，叫恒伽。古文：此三水同出一山，俱入恒水。现代文：这三条水都发源于同一座山，又都汇合于恒水。古文：康泰《扶南传》曰：恒水之源，乃极西北，出昆仑山中，有五大源，诸水分流，皆由此五大源。现代文：康泰《扶南传》说：恒水的源泉，在西北边尽头出自昆仑山。山间有五大源，诸水分流，都由这五大源而来。古文：枝扈黎大江出山西北流，东南注大海。现代文：枝息黎大江出山后往西北流，转向东南注入大诲。古文：枝扈黎，即恒水也，故释氏《西域记》有恒曲之目。现代文：枝启黎就是恒水，所以释氏《西域记》有恒曲的名目。古文：恒北有四国，最西头恒曲中者是也。现代文：恒水以北有四国，位于最西端的就是恒曲中间的国度。古文：有拘夷那褐国。现代文：有个拘夷那褐国。古文：《法显传》曰：恒水东南流，径拘夷那褐国南，城北双树间，有希连禅河。河边，世尊于此北首般泥洹，分舍利处。现代文：《法显传》说：恒水往东南流，从拘夷那褐国南边流过。都城北面，希连禅河畔双树间的北端，就是世尊涅架的地方，诸王也是在那里分舍利的。古文：支僧载《外国事》曰：佛泥洹后，天人以新白緤裹佛，以香花供养，满七日，盛以金棺，送出王宫，度一小水，水名醯兰那，去王宫可三里许，在宫北。现代文：支僧载《外国事》说：佛陀涅架后，天界的神人用新的白衣把他裹起来，用香花来供养。满七日后，把他硷入金棺，运出王宫。王宫北面约三里，有一条醛兰那河。古文：以栴檀木为薪，天人各以火烧薪，薪了不燃，大迦叶从流沙还，不胜悲号，感动天地，从是之后，他薪不烧而自然也。现代文：渡过这条小河，用旗檀木作柴火，天界的神人们各自用火来烧柴，但都点不着。大迎叶从流沙回来，呼号痛哭，悲不自胜，感动了天地，这以后不用点火，柴枝就自行燃烧起来。古文：王敛舍利，用金作斗，量得八斛四斗，诸国王、天龙神王各得少许。赍还本国，以造佛寺。现代文：国王收拾了舍利，用金斗来量，共八解四斗。各国王、诸天、龙众、神王各分得少许，大部分送回本国，建造佛寺。古文：阿育王起浮屠于佛泥洹处，双树及塔，今无复有也。现代文：后来阿育王在佛陀涅架处造了佛塔，但那两棵树和佛塔现在都没有了。古文：此树名婆罗树，其树花名婆罗佉也。现代文：这两棵树叫婆罗树，开的花叫要罗怯。古文：此花色白如霜雪，香无比也。现代文：婆罗怯花白如霜雪，芳香无与伦比。古文：竺枝《扶南记》曰：林杨国去金陈国步道二千里，车马行，无水道。现代文：竺枝《扶南记》说：林杨国距金陈国陆路二千里，只能乘马来往，没有水路。古文：举国事佛，有一道人命过烧葬，烧之数千束樵，故坐火中，乃更著石室中，从来六十余年，尸如故不朽，竺枝目见之。现代文：这里全国都信奉佛教。有个和尚死后举行火葬，烧了儿干把柴还是端坐在火中。于是把他搬到石室中去，六十余年来，尸体仍像原来一样，丝毫没有腐烂。这是竺枝亲眼所见的事。古文：夫金刚常住，是明永存，舍利刹见，毕天不朽，所谓智空罔穷，大觉难测者矣。现代文：金刚之身永不败坏，真智慧永远长存，舍利在刹那间显现，天长地久永不朽败，真所谓智空无穷，大彻大悟者深不可测了。古文：其水乱流注于恒。现代文：此水乱流注入恒水。古文：恒水又东径毗舍利城北。现代文：恒水又往东流，从毗舍利城北流过。古文：释氏《西域记》曰：毗舍利，维邪离国也。现代文：释氏《西域记》说：毗舍利是维邪离国的都城。古文：支僧载《外国事》曰：维邪离国去王舍城五十由旬，城周圆三由旬，维诘家在大城里宫之南，去宫七里许，屋宇坏尽，惟见处所尔。现代文：支僧载《外国事》说：维邪离都城离王舍城五十由旬，城墙周围长三由旬。维洁家在大城的里宫以南，离王宫七里左右，但殿宇都已塌毁了，看到的只有遗址罢了。古文：释怯显云：城北有大林重阁，佛住于此，本奄婆罗女家施佛起塔也。现代文：法显和尚说：城北有大林重阁，佛陀在这里住宿过。这地方原来是奄婆罗女家施舍给佛陀造塔的。古文：城之西北三里，塔名放弓仗。现代文：城的西北三里，有一座塔，叫放弓杖塔。古文：恒水上流有一国，国王小夫人生肉胎，大夫人妒之，言汝之生，不祥之征，即盛以木函，掷恒水中。现代文：恒水上流有个国度，国王的小夫人生了个肉胎，大夫人嫉妒她，就说：你生的是个不祥的东西。于是立即用木盒子装了，投到恒水里去。古文：下流有国王游观，见水上木函，开看，见千小儿端正殊好，王取养之，遂长大，甚勇健，所往征代，无不摧服。现代文：有个国王在下流游览，看见水上有个木盒子，就捞了起来，打开一看，只见里面有一千个婴儿，个个生得眉清目秀，就把他们收养了起来。他们长大后十分勇武，南征北战，所到之处，无不征服。古文：次欲伐父王本国，王大愁忧。现代文：接着他们就要去打父王的本国了，国王十分忧虑。古文：小夫人问：何故愁忧？现代文：小夫人问道：大王，您为什么这样愁忧呀？古文：王曰：彼国王有千子，勇健无比，欲来伐吾国，是以愁尔。现代文：国王说：那位国王有一干个儿子，勇武无比，要来进攻我们的国家了，所以心中发愁。古文：小夫人言：勿愁，但于城西作高楼，贼来时，上我置楼上，则我能却之。现代文：小夫人道：您别愁，只要在城西造一座高楼，敌兵来时，让我到楼上去，我就能叫他们退兵。古文：王如是言。现代文：国王照她的话做了。古文：贼到，小夫人于楼上语贼云：汝是我子，何故反作逆事？现代文：敌人来到，小夫人在楼上对他们说：你们都是我的儿子，为什么反而要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？古文：贼曰：汝是何人，云是我母？现代文：敌兵说：你是什么人，胆敢自称是我们的母亲？古文：小夫人曰：汝等若不信者，尽张口仰向。现代文：小夫人说：你们如果不信，都把口张开，仰面朝着我。古文：小夫人即以两手捋乳，乳作五百道，俱坠千子口中。现代文：小夫人就用双手挤奶，每只乳房都射出五百支乳汁，支支都落入那一千个儿子的口中。古文：贼知是母，即放弓仗。现代文：敌人这才知道真是自己的母亲了，立即都把弓箭兵器放下了。古文：父母作是思惟，皆得辟支佛。现代文：父母心里这样一想，就都成了辟支佛。古文：今其塔犹在，后世尊成道，告诸弟子，是吾昔时放弓仗处。现代文：现在那里的塔还在。后来世尊得道，告诉弟子们说：这是我从前放下弓箭兵器的地方。古文：后人得知，于此处立塔，故以名焉。现代文：后人知道这一事迹，就在那里造了一座塔，叫做放弓杖塔。古文：千小儿者，即贤劫千佛也。现代文：那一千个孩子就是贤劫千佛。古文：释氏《西域记》曰：恒曲中次东，有僧迎扇奈揭城，佛下三道宝阶国也。现代文：释氏《西域记》说：恒曲中稍东，有个僧迎扇奈揭城，就是佛陀走下三道宝阶的都城。古文：《法显传》曰：恒水东南流，径僧迦施国南。现代文：《法显传》说：恒水往东南流，从僧迎施国南边流过。古文：佛自忉利天东下三道宝阶，为母说法处。现代文：佛陀从切利天往东走下三道宝阶，为他母亲说法，就是这地方。古文：宝阶既没，阿育王于宝阶处作塔。后作石柱，柱上作师子像，外道少信，师子为吼，怖效心诚。现代文：宝阶早已湮没，阿育王在宝阶所在的地方造了一座塔，后来又立了一根石柱，柱上雕了狮子像；旁门邪教，心不信佛，狮子就会向他怒吼，吓得他诚心阪依。古文：恒水又东径罽宾饶夷城。现代文：恒水又往东流，从厨、宾饶夷城流过。古文：城南接恒水，城之西北六七里，恒水北岸，佛为诸弟子说法处。现代文：厨宾饶夷城南濒恒水，西北六七里，恒水北岸，是佛陀给弟子们说法的地方。古文：恒水又东南径沙祗国北。现代文：恒水又往东南流，从沙概国北边流过。古文：出沙祗城，南门道东，佛嚼杨枝刺土中，生长七尺，不增不减，今犹尚在。现代文：出了沙抵城南门，路东一处，佛陀曾咬断一根杨枝，插入土中，杨枝长成杨树，长到七尺高后，就不增不减，至今仍在。古文：恒水又东南，径迦维罗卫城北。现代文：恒水又往东南流，从迩维罗卫城北流过，就是从前净饭王宫殿所在的地方。古文：故净王宫也，城东五十里有王园，园有池水，夫人入池洗浴，出北岸二十步，东向举手，扳树生太子。现代文：城东五十里有一座御园，园中有池水，夫人到池中洗澡，从北岸出来，走了二十步，向东举起手扳着树枝，就生下了太子。古文：太子堕地，行七步，二龙吐水浴太子，遂成井池，众僧所汲养也。现代文：太子落地后走了七步，两条龙喷水给太子沐浴，于是就变成井池，僧人们都从这里汲水饮用。古文：太子与难陀等扑象角力，射箭入地。今有泉水，行旅所资饮也。现代文：太子和难陀等扑象、角力，射箭入地，现在那里有一乱泉水，过往行人就靠这泉水饮用。古文：释氏《西域记》曰：城北三里恒水上，父王迎佛处，作浮图，作父抱佛像。现代文：释氏《西域记》说：城北三里的恒水岸上，在父王迎接佛陀的地方，造了一座佛塔，塔上刻有父王抱着佛陀的雕像。古文：《外国事》曰：边维罗越国今无复王也。现代文：《外国事》说：迎维罗越国今天不再有国王了。古文：城池荒秽，惟有空处，有优婆塞姓释，可二十余家，是昔净王之苗裔，故为四姓，住在故城中，为优婆塞，故尚精进，犹有古风。现代文：城池已经荒废，只有一片空荡荡的荒地。但这里还住着二十余家姓释的优婆塞，他们是旧时净饭王的后裔，但分为四个种姓，住在这座荒城中。因为他们是优婆塞，所以重视修行，还有些古风。古文：彼日浮图坏尽，条王弥更修治一浮图，私河条王送物助成，今有十二道人住其中。现代文：那时佛塔全都毁坏了，条王弥重新加以修建。有一座佛塔是私诃条王赠送财物资助修建的，现在有十二个修行的人住在里面。古文：太子始生对，妙后所扳树，树名须诃。现代文：太子刚生时，王后所扳的树叫须诃树。古文：阿育王以青石作后扳生太子像。现代文：阿育王用青石雕了王后扳树生太子像。古文：昔树无复有，后诸沙门取昔树栽种之，展转相承到今，树枝如昔，尚荫石像。现代文：从前的原树不再存在了，后来僧众拿这种树栽在这里，辗转相传直到今天，树枝还像从前一样，依然荫蔽着石像。古文：又太子见行七步足迹，今日文理见存。现代文：此外，太子走了七步的足印，今天遗痕还依稀可见。古文：阿育王以青石挟足迹两边，复以一长青石覆上。现代文：阿育王用青石在两边夹住足印，又在上面盖了一块长条青石。古文：国人今日恒以香花供养，尚见足七形，文理分明。现代文：今天国人常用香花供奉，七个足印的形状，看来还是纹理分明。古文：今虽有石覆无异，或人复以数重吉贝，重覆贴着石上，逾更明也。现代文：如今虽然上面同样还是盖了石板，有人还在石上贴了好几层吉贝叶，但足印反而更清楚了。古文：太子始生时，以龙王夹太子左右，吐水浴太子，见一龙吐水暖，一龙吐水冷，遂成二池。今尚一冷一暖矣。现代文：太子生时，龙王在两边夹住太子，喷水给太子沐浴，一条龙喷的水暖，另一条喷的水冷，就变成了两口水池，直到今天还是一冷一暖。古文：太子未出家前十日，出往王田阎浮树下坐，树神以七宝奉太子，太子不受，于是思惟欲出家也。现代文：太子出家前十日，出宫到御田中去，坐在阎浮树下，树神拿了七宝奉献给太子，太子不受，就在这里起了出家的念头。古文：王田去宫一据。据者，晋言十里也。现代文：御田离王宫一据―用晋朝的话来说，一据就是十里。古文：太子以三月十五日夜出家，四天王来迎，各捧马足。现代文：太子在三月十五夜出家，四天王来迎接他，各自捧着一只马脚。古文：尔时诸神天人侧塞，空中散天香花。现代文：那时诸神和天人在两旁护卫，空中散下香花。古文：此时以至河南摩强水，即于此水边作沙门。现代文：这时太子去到河南摩强水，就在这条水边做了修道的沙门。古文：河南摩强水在迦维罗越北，相去十由旬。现代文：河南摩强水在迎维罗越北边，其间相距十由旬。古文：此水在罗阅祗瓶沙国，相去三十由旬。现代文：这条水在罗阅抵瓶沙国，相距三十由旬。古文：菩萨于是暂过，瓶沙王出见菩萨，菩萨于瓶沙随楼那果园中住一日，日暮便去半达钵愁宿。现代文：菩萨偶然经过瓶沙国，瓶沙王出来会见他。菩萨在瓶沙随楼那果园中停留了一日，天晚了就到半达钵愁去歇宿。古文：半达，晋言白也；钵愁，晋言山也。现代文：半达，用晋朝的话说，说是白；钵愁，就是山。古文：白山北去瓶沙国十里，明旦便去，暮宿昙兰山，去白山六由旬。现代文：白山在瓶沙国北十里。天明后菩萨就离开白山，晚上宿在昙兰山，这里离白山六由旬。古文：于是径诣贝多树，贝多树在阅祗北，去昙兰山二十里。现代文：他从这里一直向贝多树走去。贝多树在阅抵北面，离昙兰山二十里。古文：太子年二十九出家，三十五得道，此言与经异，故记所不同。现代文：太子二十九岁出家，三十五岁得道，这说法与经相异，所以把不同之点记下来。古文：竺法维曰：迎维卫国，佛所生天竺国也。三千日月、万二千天地之中央也。现代文：竺法维说：边旦维卫国就是佛陀出生的天竺国，正位于三千日月、一万二千天地的中央。古文：康泰《扶南传》曰：昔范旃时，有嘾杨国人家翔梨，尝从其本国到天竺，展转流贾至扶南，为旃说天竺土俗，道法流通，金宝委积，山川饶沃，恣所欲，左右大国，世尊重之。现代文：康泰《扶南，传》说：从前范旗时，有潭杨国人家翔梨从他本国去到天竺，一路做买卖，辗转到了扶南，他对范旗讲述天竺的风土习俗。那里佛教流行，金银财宝积聚成堆，山川丰饶肥沃，要什么一育什么，相邻各国都很尊重它。古文：旃问云：今去何时可到，几年可回？现代文：范旗问道：现在就去，几时能到？几年可以回来？古文：梨言：天竺去此，可三万余里，往还可三年逾。现代文：家翔梨说：天竺离这里约三万余里，来往大约要三年多。古文：及行，四年方返，以为天地之中也。现代文：他真的去了，结果四年方才回来，他认为那里确是天地的中央。古文：恒水又东径蓝莫塔。塔边有池，池中龙守护之。现代文：恒水又往东流过蓝莫塔，塔边有池，池中有龙守护。古文：阿育王欲破塔，作八万四千塔，悟龙王所供，知非世有，遂止。现代文：阿育王想拆下这座塔，分建八万四千座塔，后来忽有所悟，知道此塔是龙王所供奉，不是人间所有的东西，于是就停下了。古文：此中空荒无人，群象以鼻取水洒地，若苍梧、会稽，象耕、鸟耘矣。现代文：这一带空寂荒凉，无人居住，象群用长鼻吸水洒地，就像苍梧和会稽的象耕鸟耘一样。古文：恒水又东至五河口，盖五水所会，非所详矣。现代文：恒水又往东流到五河口，大概这里是五条水汇合的地方，但详情不得而知。古文：阿难从摩竭国向毗舍利，欲般泥洹，诸天告阿阇世王，王追至河上，梨车闻阿难来，亦复来迎，俱到河上。现代文：阿难从摩竭国去向毗舍利，想到那里去涅架。诸天神把这消息告知阿阁世王，阿阁世王追到河上。梨车听说阿难来了，也都来河上相迎。古文：阿难思惟，前则阿阇世王致恨，却则梨车复怨，即于中河，入火光三昧，烧具两般泥洹。现代文：阿难心想：向前走，阿阁世王会恼恨，向后退，梨车又会抱怨；于是就在河心跳入三昧真火中自焚解脱，身体分作两半，两岸各有一半。古文：身二分，分各在一岸，二王各持半舍利，还起二培。现代文：两位国王各自拿了那半份舍利，回去造了两座塔。古文：渡河南下一由巡，到摩竭提国巴连弗邑。邑，即是阿育王所治之城。现代文：渡河南下一由旬，到了摩竭提国的巴连弗城，这就是阿育王建都的那座城。古文：城中宫殿皆起墙阙，雕文刻镂，累大石作山，山下作石室，长三丈，广二丈，高丈余，有大乘婆罗门子，名罗汰私婆，亦名文殊师利，住此城里、爽悟多智，事无不达，以清净自居，国王宗敬师事之。现代文：城中的宫殿都建造了墙网，雕刻着花纹；又用大石堆成假山，山下建了石室，长三丈，阔二丈，高丈余。有个大乘婆罗门的儿子，名叫罗汰私婆，又名文殊师利，住在这座城内。他聪明颖悟，百事无不通晓，而以清净自居，国王很尊敬他，就奉他为师。古文：赖此一人，宏宣佛法，外不能陵。现代文：靠他一人宏扬佛法，外族不能侵凌。古文：凡诸国中，惟此城为大，民人富盛，竟行仁义。现代文：各国之中，这座城要算最大了，人民殷富兴盛，争着实行仁义的事。古文：阿育王坏七塔，作八万四千塔。现代文：阿育王拆毁了七座塔，另建八万四千座塔。古文：最初作大塔，在城南二里余，此塔前有佛迹，起精舍，北户向塔，塔南有石柱，大四五围，高三丈余，上有铭，题云：阿育王以阎浮提布施四方。僧还以钱赎塔。现代文：最初在城南二里余造了一座大塔，塔前有佛陀的足迹，因而在那里修建寺院。寺院北门对着宝塔，塔南有石柱，柱大四五围，高三丈余；上面刻着这样的铭口文：阿育王拿阎浮提来布施四方僧人，回来后又用钱赎回。古文：塔北三百步，阿育王于此作泥犁城，城中有石柱，亦高三丈余，上有师子柱，有铭记，作泥犁城因缘，及年数日月。恒水又东南径小孤石山。现代文：塔北三百步，有阿育王所建的泥犁城。城中有石柱，也高三丈余，柱头雕着狮子，刻有铭文，记述兴建泥犁城的缘由及年月日。 巨水又往东南流，从小孤石山流过。古文：山头有石室，石室南向，佛昔坐其中，天帝释以四十二事问佛，佛一一以指画石，画迹故在。现代文：山头有个石室，朝南，从前佛陀坐在石室内，天帝释拿了四十二件事问他，佛陀一件件用手指在石上刻划，划痕还在。古文：恒水又西径王舍新城。现代文：恒水又往西流过王舍新城，这座城是阿阁世王所造。古文：是阿阇世王所造，出城南四里，入谷至五山里，五山周围，状若城郭，即是蓱沙王旧城也。现代文：出城南行四里，进了山谷，就到五山里面。五山围绕山谷四周，就像城郭一样，这就是萍沙王旧城。古文：东西五六里，南北七八里，阿阇世王始欲害佛处。现代文：旧城东西宽五六里，南北长七八里，就是阿阁世王当初想谋害佛陀的地方。古文：其城空荒，又无人径，入谷傅山，东南上十五里，到耆阇崛山，未至顶三里，有石窟南向，佛坐禅处。现代文：这座城已经荒废，空无一物了，也没有人走的路。进了山谷，沿山向东南上行十五里，就到曹阁崛山。距山顶还有三里处，有一座石窟，洞口朝南，这是佛陀坐禅的地方。古文：西北四十步，复有一石窟，阿难坐禅处。现代文：向西北行四十步，又有一座石窟，这是阿难坐禅的地方。古文：天魔波旬化作雕鹫恐阿难，佛以神力，隔石舒手摩阿难肩，怖即得止。现代文：天魔波旬变成雕鹭来恐吓阿难，佛陀隔着石壁用神力伸手抚摩阿难的肩膀，他就不害怕了。古文：鸟迹、手孔悉存，故曰雕鹫窟也。现代文：现在雕鹜的爪痕和壁上的手孔也都还在，所以这座石窟就叫雕鹜窟。古文：其山峰秀端严，是五山之最高也。现代文：省阁窟山峰峦秀丽峻伟，是五山中最高的一座。古文：释氏《西域记》云：耆阇崛山在阿耨达王舍城东北，西望其山，有两峰双立，相去二三里，中道鹫鸟，常居其岭，土人号曰耆阇崛山。现代文：释氏《西域记》说：曹阁崛山在阿褥达王舍城东北，西望首阁窟山，双峰并峙，相距二三里，道路在中间通过，鹜鸟常栖止在岭上，当地人叫誊阁窟山。古文：胡语耆阇，鹫也。现代文：胡人所说的曹阁，就是鹜的意思。古文：又竺法维云：罗阅祗国有灵鹫山，胡语云耆阇崛山。现代文：竺法维也说：罗阅抵国有灵鹜山，胡人叫曹阁崛山。古文：山是青石，石头似鹫鸟。现代文：山岩都是青石，岩石顶上像鸳鸟。古文：阿育王使人凿石，假安两翼两脚，凿治其身，今见存，远望似鹫鸟形，故曰灵鹫山也。现代文：阿育王派人去凿石，装上两只假翼、两只假脚，又修琢了鸟身，今天都还在，远望形状像是鹭鸟，所以叫灵鹭山。古文：数说不同，远迩亦异，今以法显亲宿其山，诵《首楞严》，香华烘养，闻见之宗也。现代文：以上几种说法各不相同，远近也不一样，但法显亲身在山上住宿过，念过《首楞严经》，又以香花供养， 他的记述该可作为见闻的依据了。古文：又西径迦那城南。三十里，到佛苦行六年坐树处，有林木。现代文：恒水又往西流，从迎那城以南三十里流过，到了佛陀坐在树下苦修六年的地方，这里长着一片丛林。古文：西行三里，到佛人水洗浴、天王按树枝得扳出池处。现代文：西行三里，就到佛陀入水洗浴，天王按下树枝，让他扳着上岸的地方。古文：又北行二里，得弥家女奉佛乳糜处。现代文：又北行二里，就到弥家女端了牛奶粥给佛陀的地方。古文：从此北行二里，佛于一大树下石上东向坐食糜处，树石悉在，广长六尺，高减二尺。现代文：从这里北行二里，是佛陀在一棵大树下朝东坐在石头上吃奶粥的地方。树和石头都还在，石头长阔各六尺，高近二尺。古文：国中寒暑均调，树木或数千岁，乃至万岁。现代文：这个国度气候温和，树龄有的长达几千年，甚至上万年。古文：从此东北行二十里，到一石窟，菩萨人中，西向结跏趺坐，心念若我成道，当有神验。现代文：从这里往东北行走二十里，到了一处石窟，菩萨走进石窟，向西结枷跌坐，心想：如果我成道了，当有奇迹显现。古文：石壁上即有佛影见，长三尺许，今犹明亮。现代文：他这么一想，石壁上就现出佛影，长三尺左右，至今仍然很明亮。古文：时天地大动，诸天在空言，此非过去当来诸佛成道处，去此西南行，减半由旬，贝多树下，是过去当来诸佛成道处。现代文：这时天地猛烈地震动起来，诸天神在空中说：这里不是过去将来诸佛成道的地方，从这里向西南走，不到半由旬，有棵贝多树，那树下才是过去将来诸佛成道的地方。古文：诸天导引菩萨起行，离树三十步，天授吉祥草，菩萨受之，复行十五步，五百青雀飞来，绕菩萨三匝西去。现代文：诸天神引领着菩萨起行，离树三十步，天神拿了吉祥草给他，菩萨接过吉祥草，又走了十五步，有五百只青雀飞来，在菩萨头上转了三圈向西飞去。古文：菩萨前到贝多树下，敷吉祥草，东向而坐。现代文：菩萨前行到贝多树下，铺上吉祥草，向东坐了下来。古文：时魔王遣三玉女从北来试菩萨。现代文：这时魔王派遣了三个美女，从北方走过来骚扰菩萨，魔王自己从南方走过来。古文：魔王自从南来，菩萨以足指按地，魔兵却散，三女变为老姥，不自服。现代文：菩萨用脚趾踏在地上，魔兵就退却逃散了，三个美女都变成老太婆，再也不能恢复为美女了。古文：佛于尼拘律树下方石上东向坐，梵天来诣佛处，四天王捧钵处皆立塔。现代文：佛陀在尼拘律树下一块方石上朝东坐下，梵天向佛陀走来的地方，四天王捧钵的地方，都造了塔。古文：《外国事》曰：毗婆梨佛在此一树下六年，长者女以金钵盛乳糜上佛，佛得乳糜，住足尼连禅河浴。现代文：《外国事》说：毗婆梨树，佛在此树下坐了六年，长者的女儿用金钵盛了奶粥端给佛陀，佛陀接过奶粥，就站在尼连禅河中沐浴。古文：浴竟，于河边啖糜竟，掷钵水中，逆流百步，钵没河中，迪梨郊龙王接取在宫供养，先三佛钵亦见。现代文：沐浴后，就在河边吃了奶粥，把钵丢到河中，钵在水上逆流飘浮了一百步，才沉入河中。迎梨郊龙王接住了钵，在龙宫中供养，先前的三只佛钵也出现了。古文：佛于河傍坐摩诃菩提树，摩诃菩提树去贝多树二里，于此树下七日，思惟道成，魔兵试佛。现代文：佛陀在河边坐在摩诃菩提树下，摩诃菩提树离贝多树二里。他在树下坐了七日，冥思苦想，终于成道，这时魔兵来骚扰他。古文：释氏《西域记》曰：尼连水南注恒水，水西有佛树，佛于此苦行，日食糜六年。现代文：释氏《西域记》说：尼连水南流注入恒水，水西有佛树，佛陀在这里苦修，天天吃粥，接连吃了六年。古文：西去城五里许，树东河上，即佛入水浴处。现代文：离城往西约五里，树东河上，就是佛陀入水沐浴的地方。古文：东上岸尼拘律树下坐修，舍女上糜于此。现代文：他从东边上岸，在尼拘律树下面静坐修道，舍女就在这里端奶粥给他。古文：于是西度水，于六年树南贝多树下坐，降魔得佛也。现代文：他从这里渡水向西走，在六年树南边的贝多树下打坐，在这里降魔成佛。古文：佛图调曰：佛树中枯，其来时更生枝叶。现代文：佛图调说：佛树曾一度枯死，佛陀来时，重又生了枝叶。古文：竺法维曰：六年树去佛树五里，书其异也。现代文：竺法维说：六年树离佛树五里。以上诸说互不相同，姑且都记下备考。古文：法显从此东南行，还已连弗邑，顺恒水西下，得一精舍，名旷野，佛所住处。现代文：法显从这里往东南走，回到巴连弗城，沿恒水顺流西下，到了一座寺院，叫旷野寺，这是佛陀住过的地方。古文：复顺恒水西下，到迦尸国波罗奈城。现代文：他又沿恒水西下，到迩尸国波罗奈城。古文：竺法维曰：彼罗奈国在迪维罗卫国南千二百里，中间有恒水，东南流，佛转法轮处，在国北二十里，树名春浮，维摩所处也。现代文：竺法维说：波罗奈国在迎维罗卫国南方一千二百里，中间有恒水，往东南流。佛陀转法轮的地点，就在都城以北二十里，有一棵树，叫春浮树，是维摩栖息过的地方。古文：法显曰：城之东北十里许，即鹿野苑，本辟支佛住此，常有野鹿栖宿，故以名焉。现代文：法显说：城东北约十里，就是鹿野苑，辟支佛原来住在这里，因常有野鹿栖息、所以得名。古文：法显从此还，居巴连弗邑。现代文：法显从这里返回，住在巴连弗城。古文：又顺恒水东行，其南岸有瞻婆大国。现代文：又沿恒水东行，南岸有瞻婆大国。古文：释氏《西域记》曰：恒曲次东有瞻婆国城，南有卜佉兰池，恒水在北，佛下说戒处也。现代文：释氏《西城记》说：恒曲稍东有瞻婆国，城南有卜怯兰池―恒水在北边―是佛陀下来讲述戒律的地方。古文：恒水又径波丽国。即是佛外祖国也。现代文：恒水又流经波丽国，就是佛陀外祖父的国度。古文：法显曰：恒水又东到多摩梨轩国，即是海口也。现代文：法显说：恒水又往东流，到了多摩梨轩国，就是海口了。古文：释氏《西域记》曰：大秦一名梨靬。现代文：释氏《西域记》说：大秦又名梨靳。古文：康泰《扶南传》曰：从迦那调洲西南人大湾，可七八百里，乃到枝扈黎大江口，度江径西行，极大秦也。现代文：康泰《扶南传》说：从迎那调洲往西南到大湾，流程约七八百里，才到枝启梨大江日；渡江一直朝西走，到尽头就是大秦。古文：又云：发拘利口，入大湾中，正西北入，可一年余，得天竺江口，名恒水。现代文：又说：从拘利口出发，进入大湾中，从正西向北进去，约一年余，就到天竺江口，那条水叫恒水。古文：江口有国，号担袟，属天竺。现代文：江口有个国度，叫担袂，属于天竺。古文：遣黄门字兴为担袟王。现代文：天竺派遣了黄门字兴去当担铁王。古文：释氏《西域记》曰：恒水东流入东海。现代文：释氏《西域记》说： 值水东流，注入东海。古文：盖二水所注，两海所纳，自为东西也。现代文：大概恒水分为两条，各自东西，是分头注入两海的吧。古文：释氏论佛图调列《山海经》曰：西海之南，流沙之滨，赤水之后，黑水之前，有大山，名昆仑。现代文：释氏评论佛图调书时，举出《山海经》说：西海南面，流沙岸边，赤水后面，黑水前面，有大山名叫昆仑。古文：又曰：钟山西六百里有昆仑山，所出五水，祖以《佛图调传》也。现代文：又说：钟山西方六百里有昆仑山，发源于山中的水有五条。这是以《佛图调传》为根据的。古文：又近推得康泰《扶南传》，《传》昆仑山正与调合。现代文：最近又查考康泰《扶南传》，书中记述昆仑山，正好与《佛图调传》相合。古文：如《传》，自交州至天竺最近。现代文：按此传，从交州到天竺最近。古文：泰《传》亦知阿褥达山是昆仑山。现代文：康泰《扶南传》也知道阿褥达山就是昆仑山。古文：释云赖得调《传》，豁然为解，乃宣为《西域图》，以语法汰。现代文：释氏说，幸而有了《佛图调传》，问题才迎刃而解。于是绘成《西域图》，并对法汰说起这件事。古文：法汰以常见怪，谓汉来诸名人，不应河在敦煌南数千里，而不知昆仑所在也。现代文：法汰觉得他提这种常识问题很奇怪，他说，从汉朝来的名人们，知道河在敦煌以南数千里，不应不知道昆仑山的所在的。古文：释云，复书曰案《穆天子传》。现代文：释氏又写道：这是以《穆天子传》为依据的。古文：穆王于昆仑侧瑶池上觞西王母，云去宗周瀍涧，万有一千一百里，何得不如调言？现代文：穆王在昆仑山旁边、瑶池上面向西王母祝酒，说这里离周朝都城的渡涧有一万一千一百里，为什么却和佛图调说的不同呢？古文：子今见泰《传》，非为前人不知也。现代文：你今天看到康泰《扶南传》，说明并非前人不知道。古文：而今以后，乃知昆仑山为无热丘，何云乃胡国外乎？现代文：从今以后，才知道昆仑山就是无热丘，为什么却说是在外国呢？古文：余考释氏之言，未为佳证。现代文：我以为释氏的话并非很好的证据。古文：《穆天子》、《竹书》及《山海经》，皆埋缊岁久，编韦稀绝，书策落次，难以缉缀。现代文：《穆天子传》、《竹书纪年》和《山海经》都埋藏了多年，竹简的皮条都断了，次序也已错乱，很难理顺；后人凭着某一点的联系凑合起来，多与古人原意不相一致。古文：后人假合，多差远意，至欲访地脉川，不与经符，验程准途，故自无会。现代文：至于要想实地考察山川，与经文记载是不会相符的，查验道途的里程，本来就难相合。古文：释氏不复根其众归之鸿致，陈其细趣，以辨其非，非所安也。现代文：释氏不再根究各种说法的大要，陈述细节以辨明它们的错误，是不妥当的。古文：今案《山海经》曰：昆仑墟在西北，帝之下都，昆仑之墟，方八百里，高万仞，上有木禾，面有九井，以玉为槛，面有九门，门有开明兽守之，百神之所在。现代文：现在按《山海经》所说，昆仑墟在西北，是天帝的下都。昆仑之墟方圆八百里，高万仍，山上有木禾，山边有九口井，都用玉来做井栏；四面有九道门，门口有开明兽守着，这是百神所在的地方。古文：郭璞曰：此自别有小昆仑也。现代文：郭璞说：从这里出去有个小昆仑。古文：又案《淮南》之书，昆仑之上，有木禾、珠树、玉树、玻树，不死树在其西，沙棠、琅玕在其东，绛树在其南，碧树、瑶树在其北。现代文：又按《淮南之书》，昆仑山上有木禾、珠树、玉树、漩树，不死树在它西边，沙棠、琅牙在它东边，绛树在它南边，碧树、瑶树在它北边。古文：旁有四百四十门，门间四里，里间九纯，纯丈五尺。现代文：旁边有四百四十座城门，各门间宽四里。一里长九纯，一纯长一丈五尺。古文：旁有九井，玉横维其西北隅，北门开，以纳不周之风，倾宫、旋室、县圃、凉风、樊桐，在昆仑阊阖之中，是其疏圃，疏圃之池，浸之黄水，黄水三周复其源，是谓丹水，饮之不死。现代文：旁边有九口井。西北边用玉栏干保护着，打开北门，迎面吹来不周之风。倾宫、旋室、县圃、凉风、樊桐，在昆仑山的天门―间阖门里面，还有菜园疏圃，疏圃的水池里灌满黄水，黄水绕了三周又流回它的源头，称为丹水，喝了可以长生不死。古文：河水出其东北陬，赤水出其东南陬，洋水出其西北陬，凡此四水，帝之神泉，以和百药，以润万物。现代文：河水就发源于它的东北角，赤水发源于它的东南角，洋水发源于它的西北角。这四条水都是天帝的神泉，可以配制百药，滋润万物。古文：昆仑之丘或上倍之，是谓凉风之山，登之而不死。或上倍之，是谓玄圃之山，登之乃灵，能使风雨。或上倍之，乃维上天，登之乃神，是谓太帝之居。现代文：从昆仑之丘又攀登到比它高一倍的上头，叫凉风之山，登上了就可以长生不死，又登到高一倍的上头，叫玄圃之山，登上了就会有法力，能够呼风唤雨；又登到高一倍的上头，就与上天相连了，登上了就成了神，这叫太帝之居。古文：禹乃以息土填鸿水，以为名山，掘昆仑虚以为下地。现代文：于是禹以能够不断增生的息土来堵遏洪水，作成大山，又掘昆仑墟成为洼地。古文：高诱曰：地或作池。则以仿佛近佛图调之说。现代文：高诱说：地字有的写成池字，那就有点近于佛图调的说法了。古文：阿耨达六水，葱岭、于阗二水之限，与经史诸书，全相乖异。现代文：阿褥达山有六条水，葱岭、于闻阻隔了其中的两条。这与各种经史典籍的说法完全相异。古文：又案《十洲记》，昆仑山在西海之戌地，北海之亥地。现代文：又按《十洲记》，昆仑山在西海的西北，北海的北方，离岸十三万里，有弱水绕山一周而流。古文：去岸十三万里，有弱水，周匝绕山，东南接积石圃，西北接北户之室，东北临大阔之井，西南近承渊之谷。此四角大山，实昆仑之支辅也。现代文：昆仑山东南，与积石圃相邻，西北与北户之室相接，东北面对大阔之井，西南靠近承渊之谷。这四角的四座大山，实际上是昆仑山的支脉。古文：积石圃南头，昔西王母告周穆王云，去咸阳四十六万里，山高平地三万六千里，上有三角，面方，广万里，形如偃盆，下狭上广。现代文：从前西王母对周穆王说：积石圃的南端离咸阳四十六万里，这座山高出平地三万六千里，上头有三角，上面呈方形，宽广万里，上大下小，形状就像一只仰放的盆。古文：故曰昆仑山有三角。现代文：所以说昆仑山有三角。古文：其一角正北，干辰星之辉，名曰阆风巅；其一角正西，名曰玄圃台；其一角正东，名曰昆仑宫。现代文：一角在正北，高得遮住星辰的光芒，称为阎风之巅；一角在正西，名叫玄圃台；一角在正东，名叫昆仑宫。古文：其处有积金，为天塘城，面方千里，城上安金台五所，玉楼十二。现代文：那地方有一座用黄金砌叠成的天墉城，上面方圆千里，城上分布着五处金台，十二座玉楼。古文：其北户山、承渊山又有墉城，金台玉楼，相似如一。现代文：北户山和承渊山也有墉城，城上分布着金台玉楼，也都一模一样。古文：渊精之阙，光碧之堂，琼华之室，紫翠丹房，景烛日晖，朱霞九光，西王母之所治，真官仙灵之所宗。现代文：有渊精网、光碧堂、琼华室和紫红翠绿的丹房，光辉映日，像红霞似的闪耀着虹彩般的光芒。西王母就在这里治理着仙界，仙宫神灵都在这里朝见她。古文：上通旋机，元气流布，玉衡常理，顺九天而调阴阳，品物群生，希奇特出，皆在于此。现代文：这里上与漩矶相通，元气流布四方，玉衡经常调理，使它能与九天保持畅顺，与阴阳相互调和，于是万物就蓬勃生长，奇物稀珍也脱颖而出，都是由此而来的。古文：天人济济，不可具记。现代文：天神也十分众多，真是不可胜记。古文：其北海外，又有钟山，上有金台玉阂，亦元气之所含，天帝居治处也。现代文：北海外又有钟山，山上有金台玉阀，元气就蕴藏在这里，天帝也在这里治理着。古文：考东方朔之言，及《经》五万里之文，难言佛图调、康泰之《传》是矣。现代文：查考东方朔的话和《水经》里说五万里的记载，就很难说佛图调和康泰《传》中所说是正确的了。古文：六合之内，水泽之藏，大非为巨，小非为细，存非为有，隐非为无，其所苞者广矣。现代文：天地之内，水泽之下，所包藏的东西大的未必就大，小的未必就小；存在的未必就有，潜隐的未必就无，包罗万象，范围真是广泛得很。古文：于中同名异域，称谓相乱，亦不为寡。现代文：其中名称相同而地域相异的，名称混淆的，也不在少数。古文：至如东海方丈，亦有昆仑之称，西洲铜柱，又有九府之治。现代文：如东海方丈，也叫昆仑，西洲铜柱，又有九府的机构。古文：东方朔《十洲记》曰：方丈在东海中央，东西南北岸，相去正等。现代文：东方朔《十洲记》说：方丈在东海中央，与东西南北四方的海岸都是等距离的。古文：方丈面各五千里，上专是群龙所聚，有金玉琉璃之宫，三天司命所治处，群仙不欲升天者，皆往来也。现代文：方丈每边各五千里，上面专供群龙相聚，有金玉琉璃建的宫殿，是三天司命所管辖的地方。群仙不想升天的都在这里往来。古文：张华叙东方朔《神异经》曰：昆仑有铜柱焉，其高入天，所谓天柱也。现代文：张华为东方朔《神异经》作序说：昆仑山上有铜柱，高与天通，就是所谓天柱。古文：围三千里，圆周如削，下有回屋，仙人九府治。现代文：铜柱周围三千里，圆周就像刀削过一样；下面有回屋、属仙人九府管辖；上面有一只大鸟，名叫希有。古文：上有大鸟，名曰希有，南向，张左翼覆东王公，右翼覆西王母，背上小处无羽，万九千里，西王母岁登翼上，之东王公也。现代文：它朝向南方，张开左翼覆盖东王公，张开右翼覆盖西王母，背上一小片不长羽毛，宽广一万九千里。西王母每年爬到翼上，到东王公那边去。古文：故其柱铭曰：昆仑铜柱，其高入天，圆周如削，肤体美焉。现代文：所以柱上铭文道：昆仑铜柱，高入天上，圆周就像刀削，通体优美非常。古文：其鸟铭曰：有鸟希有，绿赤煌煌，不鸣不食，东覆东王公，西覆西王母，王母欲东，登之自通，阴阳相须，惟会益工。现代文：柱上的鸟铭说：有只鸟儿叫希有，红翎绿羽亮光光，它不叫也不吃，东边遮蔽着东王公，西边遮蔽着西王母。王母想往东边走，爬上鸟背就到了，阴阳要相互依存，会合时才更精妙。古文：《遁甲开山图》曰：五龙见教，天皇被迹，望在无外，柱州昆仑山上。现代文：《遁甲开山图》说：五龙来指教，天皇在无外柱州昆仑山上看到它们的踪迹。古文：荣氏注云：五龙治在五方，为五行神。现代文：荣氏《注》说：五龙管辖五方，是五行的神灵。古文：五龙降天皇兄弟十二人，分五方为十二部，法五龙之迹，行无为之化，天下仙圣治。现代文：五龙降凡，天皇兄弟十二人，把五方分为十二部，仿效五龙的遗迹，施行无为的教化。天下的仙人圣人，治所在柱州昆仑山上。古文：在柱州昆仑山上，无外之山在昆仑东南万二千里，五龙、天皇皆出此中，为十二时神也。现代文：无外之山在昆仑山东南一万二千里，五龙和天皇都是从这里出来的。十二天皇就是十二时的神。古文：《山海经》曰：昆仑之丘，实惟帝之下都，其神陆吾，是司天之九部，及帝之囿时。现代文：《山海经》说：昆仑之丘实际上就是天帝的下都，山神陆吾的职司是管理天上的九部、天帝的园囿和时令。古文：然六合之内，其苞远矣，幽致冲妙，难本以情，万像遐渊，思绝根寻。现代文：但天地之内，所包括的地方是很遥远的。古文：自不登两龙于云辙，骋八骏于龟途，等轩辕之访百灵，方大禹之集会计。儒、墨之说，孰使辨哉！又出海外，南至积石山下，有石门。现代文：神仙幽远的情致十分玄妙，难以凭人情来推想，宇宙的各种现象深远难知，人的思维无法来寻根究底，假如不登上在云间飞奔的两龙，驾了八骏在龟途上驰骋，对于轩辕氏访问百神，大禹会诸侯于会稽这类事情，作一番衡量和比较，又怎能分辨得清儒墨各家的说法呢？又流出海外，往南流到积石山下，有石门。古文：《山海经》曰：河水入渤海，又出海外，西北入禹所导积石山。山在陇西郡河关县西南羌中。现代文：《山海经》说：河水注入渤海，又流出海外。河水往西北流入大禹疏导过的积石山，这座山在陇西郡河关县西南的羌中。古文：余考群书，咸言河出昆仑，重源潜发，沦于蒲昌，出于海水。现代文：我考证诸书，都说河水发源于昆仑，潜流入地后再次发源，就是说在蒲昌海隐没，在海水中冒出。古文：故《洛书》曰：河自昆仑，出于重野。现代文：所以《洛书》说：河水从昆仑山经重野流出来。古文：谓此矣。现代文：这句话就是指这种情况说的。古文：径积石而为中国河，故成公子安《大河赋》曰：览百川之宏壮，莫尚美于黄河；潜昆仑之峻极，出积石之嵯峨。现代文：河水流经积石后，就成为中原的河流。所以成公子安《大河赋》说：纵观百川壮伟的雄姿，再没有比黄河更美的了。它从昆仑极高之处潜流，从积石的崇山峻岭之间流出。古文：释氏《西域记》曰：河自蒲昌，潜行地下，南出积石。现代文：释氏《西域记》说：从蒲昌海开始，河水潜入地一下，然后从南方的积石山流出。古文：而《经》文在此，似如不比积石，宜在蒲昌海下矣。现代文：但经文在这里似乎序次倒错，积石应当是在蒲昌海以下。卷七古文：济水出河东垣县东王屋山，为沇水。现代文：济水发源于河东郡垣县以东的王屋山，称为沇水。古文：《山海经》曰：王屋之山联水出焉，西北流，注于秦泽。现代文：《山海经》说：王屋之山，联水发源在那里，往西北流，注入泰泽。古文：郭景纯云：联、沇声相近，即沇水也。现代文：郭景纯说：联、沇两字读音相近，联水就是沇水。古文：潜行地下，至共山南，复出于东丘。现代文：水从地下潜流，到了共山以南，又在东丘冒出地面。古文：今原城东北有东丘城。现代文：今天原城东北有东丘城。古文：孔安国曰：泉源为沇，流去为济。现代文：孔安国说：泉水的源头是沈水，流出后则成济水。古文：《春秋说题辞》曰：济，齐也；齐，度也，贞也。现代文：《春秋说题词》说：济，就是齐；齐就是渡，就是贞。古文：《风俗通》曰：济出常山房子县赞皇山，庙在东郡临邑县。现代文：《风俗通》说：济水发源于常山 房子县赞皇山，济水庙在东郡临邑县。古文：济者，齐也，齐其度量也。现代文：济，就是齐，使度量划一的意思。古文：余按二济同名，所出不同，乡原亦别，斯乃应氏之非矣。现代文：我按两条济水同名而发源不同，流向也异，这是应氏的错误。古文：今济水重源出轵县西北平地。现代文：现在济水重发的源头出自积县西北的平地上，水有两个源头。古文：水有二源：东源出原城东北，昔晋文公伐原以信，而原降，即此城也。现代文：东边的源头出自原城东北。从前晋文公攻原，能够重信，因而原就投降了，指的就是此城。古文：俗以济水重源所发，因复谓之济原城。现代文：民间因为原城是济水重源所发的地方，因而又把它叫做济源城。古文：其水南径其城东故县之原乡。现代文：东源水往南流经城东旧县城的原乡。古文：杜预曰：沁水县西北有原城者是也。现代文：杜预说：沁水县西北有原城，即是此城。古文：南流与西源合，西源出原城西，东流水注之。现代文：水往南流与西源汇合。西源出自原城西面，有东流水注入。古文：水出西南，东北流注于济。现代文：东流水发源于西南，往东北流注入济水。古文：济水又东径原城南，东合北水，乱流东南注，分为二水，一水东南流，俗谓之为衍水，即沇水也。现代文：济水又往东流经原城南面，东流与北水汇合，乱流往东南奔泻，分为两条。一条往东南流，俗称衍水，就是沈水。古文：衍、沇声相近，转呼失实也。现代文：衍、沈二字音近，因而造成音转失实。古文：济水又东南，径絺城北而出于温矣。现代文：济水又往东南流经缔城北面，然后由温县流出。古文：其一水枝津南流，注于湨。现代文：另一条分支南流，注入溪水。古文：湨水出原城西北原山勋掌谷，俗谓之为白涧水，南径原城西。现代文：溪水发源于原城西北原山的勋掌谷，俗称白涧水，往南流经原城西面。古文：《春秋》，会于湨梁，谓是水之坟梁也。现代文：《春秋》中说的会于误梁，就是指此水的堤梁。古文：《尔雅》曰：梁莫大于湨梁。现代文：《尔雅》说：堤梁中，没有比漠梁更大的了。古文：梁，水堤也。现代文：梁就是水堤。古文：湨水又东南径阳城东，与南源合，水出阳城南溪。阳亦樊也。一曰阳樊。现代文：溪水又往东南流经阳城东，与南源汇合。南源水出自阳城南溪，阳就是樊，又称阳樊。古文：《国语》曰：王以阳樊赐晋，阳人不服，文公围之。现代文：《国语》说：周王把阳樊赐给晋，阳人不服，晋文公就把阳城包围起来。古文：仓葛曰：阳有夏、商之嗣典，樊仲之官守焉。君而残之，无乃不可乎？现代文：仓葛说：阳城有夏、商的后裔及其典章制度，由樊仲的官守护着，您把它毁坏了，恐怕不好吧？古文：公乃出阳人。现代文：文公于是放了阳人。古文：《春秋》，樊氏叛，惠王使虢公伐樊，执仲皮归于京师。即此城也。现代文：《春秋》：樊氏反叛，周惠王派貌公去讨伐樊氏，逮捕了樊仲皮，带回京都，说的就是此城。古文：其水东北流，与漫流水合，水出织关南，东北流，又北注于湨，谓之漫流口。现代文：溪水往东北流，与漫流水汇合。漫流水发源于积关南边，往东北流，又往北注入溪水，汇流处称为漫流口。古文：湨水又东合北水，乱流东南，左会济水枝渠。现代文：溪水又往东流，汇合了北水，乱流奔向东南，在左边汇合济水支渠。古文：湨水又东径钟繇坞北，世谓之钟公垒。现代文：误水又往东流经钟蒜坞北面，世人称为钟公垒。古文：又东南，涂沟水注之。现代文：又往东南流，涂沟水注入。古文：水出轵县西南山下，北流东转，入轵县故城中，又屈而北流出轵郭。现代文：涂沟水发源于软县西南的山下，往北流，然后折向东边，流入积县老城中，又转弯往北流出积城。古文：汉文帝元年，封薄昭为侯国也。现代文：汉文帝元年前，把积封给薄昭，立为侯国。古文：又东北流注于湨。现代文：又往东北流，注入溟水。古文：湨水又东北径波县故城北。现代文：溪水又往东北流经波县老城北面。古文：汉高帝封公上不害为侯国。现代文：汉高帝把这里封给公上不害，立为侯国。古文：湨水又东南流，天浆涧水注之。现代文：溪水又往东南流，天浆涧水注入。古文：水出轵南皋向城北，城在皋上。俗谓之韩王城，非也。现代文：涧水发源于积县南边的高地，在向城北面。城在高地上，俗称韩王城，这是不对的。古文：京相璠曰：或云今河内织西有城，名向，今无。现代文：京相潘说：有人说今天河内积县西边有个地方，名叫向，但现在已没有城了。古文：杜元凯《春秋释地》亦言是矣。现代文：杜元凯《春秋释地》也是这么说。古文：盖相袭之向，故不得以地名而无城也。现代文：这里所说的向都是沿袭的说法，不能单提地名而不说到城。古文：阚駰《十三州志》曰：轵县南山西曲有故向城，即周向国也。现代文：阐驯《十三州志》说：积县南山西边的山弯里有老向城，就是周时的向国。古文：《传》曰，向姜不安于莒而归者矣。现代文：《左传》说：向姜在营很不安心，就回去了。古文：汲郡《竹书纪年》曰：郑侯使韩辰归晋阳及向。现代文：汲郡《竹书纪年》说：郑侯派韩辰把阳及向归还给晋。古文：二月，城阳、向，更名阳为河雍，向为高平。现代文：二月，在阳、向两地筑城，把阳改名为河雍，把向改名为高平。古文：即是城也。现代文：这里说到的向就是向城。古文：其水有二源俱导，各出一溪，东北流，合为一川，名曰天浆溪。现代文：涧水有两个源头，各从一条溪流出，往东北流，合并成一条，叫天浆溪。古文：又东北径一故城，俗谓之冶城，水亦曰冶水。现代文：又往东北流过一座老城，俗称冶城，水也叫冶水。古文：又东流注于湨。现代文：又东流注入溪水。古文：湨水又东南流，右会同水，水出南原下，东北流径白骑坞南。坞在原上，为二溪之会，北带深隍，三面阻险，惟西版筑而已。现代文：溪水又往东南流，在右边汇合了同水。同水发源于南原下，往东北流经白骑坞南边，坞在高地上，位于二溪的汇流处，北边靠近深壑，三面都极险峻，只有西边筑了城墙。古文：东北流径安国城西，又东北注湨水。现代文：同水往东北流过安国城西边，又往东北注入溪水。古文：湨水东南径安国城东，又南径毋辟邑西，世谓之无比城，亦曰马髀城，皆非也。现代文：漠水往东南流经安国城东边，又往南流经毋辟邑西边，世人称为无比城，也叫马稗城，都不对。古文：朝廷以居废太子，谓之河阳庶人。现代文：朝廷把废黝的太子滴居到这里来，称他为河阳庶人。古文：湨水又南注于河。现代文：溟水又南流，注入河水。古文：又东至温县西北，为济水。现代文：又往东流到温县西北，称为济水。古文：又东过其县北，济水于温城西北与故渎分，南径温县故城西。现代文：又往东流过县北，济水在温城西北与旧水道分流，往南流经温县老城西边。古文：周畿内国，司寇苏忿生之邑也。现代文：这是周朝京瓷以内的封国，是司寇苏忿生的食邑。古文：《春秋》僖公十年，狄灭温，温子奔卫，周襄王以赐晋文公。现代文：《春秋》：嘻公十年前，狄灭了温，温子逃到卫国，周襄王把这地方赐给晋文公。古文：济水南历貌公台西。现代文：济水往南流经貌公台西边。古文：《皇览》曰：温城南有虢公台，基趾尚存。现代文：《皇览》说：温城以南有藐公台，遗址至今仍在。古文：济水南流注于河。现代文：济水南流注入河水。古文：郭缘生《述征记》曰：济水河内温县注于河，盖沿历之实证，非为谬说也。现代文：郭缘生《述征记》说：济水流经河内郡温县注入河水。这是根据水道沿途所经的实况说的，并非信自雌黄。古文：济水故渎于温城西北东南出，径温城北，又东径虢公冢北。现代文：济水旧河道在温城西北往东南流经温城北面，又往东流经彼公墓北面。古文：《皇览》曰：虢公冢在温县郭东，济水南大冢是也。现代文：《皇览》说：藐公墓在温县城东，就是济水南岸的大坟。古文：济水当王莽之世，川渎枯竭，其后水流径通，津渠势改，寻梁脉水，不与昔同。现代文：王莽时济水枯竭，以后水虽又流通了，但水道却已改变，考察今天的水道，与过去己不相同了。古文：屈从县东南流，过隤城西，又南当巩县北，南入于河。现代文：从县城折向东南，流经陵城西边，又往南流，在巩甚北边南流注人河水。古文：济水故渎东南合奉沟水，水上承朱沟于野王城西，东南径阳乡城北，又东南径李城西。现代文：济水旧水道往东南与奉沟水汇合。奉沟水上流在野王城西面承接朱沟，往东南流经阳乡城北边，又往东南流经李城西边。古文：秦攻赵，邯郸且降，传舍吏子李同说平原君胜，分家财飨士，得敢死者三千人，李同与赴秦军，秦军退。现代文：秦兵进攻赵国，邯郸眼看就要投降了，骤站客舍小吏的儿子李同向平原君赵胜建议，叫他分出自己的家产，搞赏士兵，于是征募到敢死队三千人。李同和他们一起冲向秦军，把秦军打退了。古文：同死，封其父为李侯。现代文：李同战死，封他的父亲为李侯。古文：故徐广曰：河内平旱县有李城。即此城也。现代文：所以徐广说：河内郡平皋县有李城，就是此城。古文：于城西南为陂水，淹地百许顷，兼葭萑苇生焉，号曰李陂。现代文：沟水流到城西南积成破水，破塘占地一百来顷，长满了芦苇，称为李破。古文：又径隤城西，屈而东北流，径其城北，又东径平皋城南。应劭曰：邢侯自襄国徙此。现代文：又流经险城西面，折向东北，流经城北，又往东流经平皋城南，应肋说：邢侯从襄国迁移到这里。古文：当齐桓公时，卫人伐邢，邢迁于夷仪，其地属晋，号曰邢丘。现代文：齐桓公时，卫人攻邢，邢人迁到夷仪，就叫刑丘。那地方属于晋国。古文：《竹书纪年》曰：梁惠成王三年，郑城邢丘。司马彪《后汉郡国志》云：县有邢丘，故邢国，周公子所封矣。现代文：因为它在河边高岸上，地势平坦，所以叫平皋。薛攒注《汉书》说：《春秋》中记载狄人攻邢，邢人迁到夷仪，没有到这里。古文：汉高帝六年，封砀郡长项佗为侯国，赐姓刘氏，武帝以为县。现代文：现在襄国以西有夷仪城，离襄国百余里；平皋是邢丘，并不是封国。我按《春秋》：宣公六年，把这地方封给杨郡长项佗，立为侯国，赐姓刘氏。武帝时废国设县。古文：其水又南注于河也。现代文：水又往南注入大河。古文：与河合流，又东过成皋县北，又东过荥阳县北，又东至砾溪南，东出过荥泽北。现代文：与河水合流。又往东流过成皋县北边，又往东流过荣阳县北边，又往东流到砾溪南边，往东流过荣泽北边。古文：《释名》曰：济，济也，源出河北济河而南也，《晋地道志》曰：济自大伾入河，与河水斗，南泆为荥泽。现代文：《释名》说：济就是渡的意思。水源出自大河以北，渡过大河往南流。《晋地道志》说：济水从大坯入河，与河水相冲激，往南溢出，成为荣泽。古文：《尚书》曰：荥波既潴。现代文：《尚书》说：荣波泽可以蓄水了。古文：孔安国曰，荥泽波水已成遏潴。现代文：孔安国说：荣泽波水已经堵塞而积储起来。古文：阚駰曰：荣播，泽名也。现代文：阐驯说：荣播是泽名。古文：故吕忱云：播水在荥阳。谓是水也。现代文：所以吕忱说：播水在荣阳，说的就是这条水。古文：昔大禹塞其淫水而于荥阳下引河，东南以通淮、泗，济水分河东南流。现代文：从前大禹堵塞住漫流的水，而荣阳下引河水往东南与淮水、泅水相通，把济水从河水分出去，流向东南。古文：汉明帝之世，司空伏恭荐乐浪人王景，字仲通，好学多艺，善能洽水。现代文：汉明帝时，司空伏恭推荐乐浪人王景，王景字仲通，好学而多才多艺，长于治水。古文：显宗诏与谒者王吴始作浚仪渠，吴用景法，水乃不害，此即景、吴所修故渎也。现代文：显宗下诏要他和渴者王吴去开浚仪渠。王吴用王景的办法才杜绝了水灾，这就是王景王吴两人所开的旧渠。古文：渠流东注，浚仪故复，谓之浚仪渠。现代文：渠水往东流向浚仪，所以称浚仪渠。古文：明帝永平十五年，东巡至无盐，帝嘉景功，拜河堤谒者。现代文：明帝于永平十五年，在敖城西北用石块砌筑了一道水门，用以拦截渠口，称为石门，所以人们也把此渠称为石门水。古文：灵帝建宁四年，于敖城西北垒石为门，以遏渠口，谓之石门，故世亦谓之石门水。门广十余丈，西去河三里，石铭云：建宁四年十一月，黄场石也，而主吏姓名，磨灭不可复识。现代文：石门宽十余丈，西距大河三里。石上刻着：建宁四年十一月以黄场之石修建。古文：魏太和中，又更修之，撤故增新，石字沦落，无复在者。现代文：但主持其事的官吏姓名却已模糊得看不出来了。魏太和年间二月丁丑日，派河堤渴者王诲去疏浚河道，通过荒芜的土地。古文：水北有石门亭，戴延之所云新筑城，城周三百步，荥阳太守所镇者也。现代文：说是由于大河冲积淤塞，因而侵蚀了堤防，过去总是用竹笼装石头，填上泥土来筑堤，但用这种办法筑的堤时常毁坏，引起溃决，枉费了亿万人工。古文：水南带三皇山，即皇室山，亦谓之为三室山也。现代文：因此请求临河各郡派出民佚，开山采石来砌筑堤岸，工程完成以后，摇役也可停息了。古文：济渎又东径大梁城之赤亭北而东注。现代文：济读又往东流经大梁城的赤亭北面，往东流去。古文：又东过平丘县南，北济也。现代文：又往东流过平丘县南边，这是北济水。古文：县，故卫地也。现代文：平丘县从前是卫国地方。古文：《春秋》鲁昭公十三年，诸侯盟于平丘是也。现代文：《春秋》：鲁昭公十三年前，诸侯在平丘会盟。古文：县有临济亭，田儋死处也。又有曲济亭，皆临侧济水者。现代文：县里有临济亭，田檐就死在这里，又有曲济亭，都在济水旁边。古文：又东过济阳县北，北济也，自武父城北。现代文：又往东流过济阳县北边，这是北济水，从武父城北面流过。古文：阚駰曰：在县西北，郑邑也。现代文：阐胭说：武父城在济阳县西北，是郑国的城。古文：东径济阳县故城北。现代文：水往东流，从济阳县老城北面流过。古文：圈称《陈留风俗传》曰：县，故宋地也。现代文：圈称《陈留风俗传》说：济阳县，从前是宋国的地方。古文：《竹书纪年》：梁惠成王三十年城济阳。现代文：《竹书纪年》：梁惠成王三十年修筑济阳城。古文：汉景帝中六年，封梁孝王子明为济川王。现代文：汉景帝中元六年前，封梁孝王的儿子明为济川王。古文：应劭曰：济川，今陈留济阳县是也。现代文：应肋说：济川就是今天陈留郡的济阳县。古文：又东过冤朐县南，又东过定陶县南，南济也。现代文：又往东流过冤胸县南边，又往东流过定陶县南边，这是南济水。古文：济渎自济阳县故城南，东径戎城北。现代文：济读从济阳县旧城南往东流经戎城北边。古文：《春秋》隐公二年，公会戎于潜。现代文：《春秋》：隐公二年死了。古文：杜预曰：陈留济阳县东南有戎城是也。现代文：哀帝说：最好是在恭王的陵园内建陵。古文：济水又东北，菏水东出焉。现代文：于是就送葬到定陶贵震山以东。古文：济水又东北径冤朐县故城南。吕后元年，封楚元王子刘执为侯国，王莽之济平亭也。济水又东径秦相魏冉家南。现代文：王莽执政以后，把太后贬称丁姬，打开放置她的棺榔的墓门，这时里面忽然冒出四五丈的火焰，士兵用水把火浇熄，人才能进去。古文：时有群燕数千，衔土投于丁姬竁中，今其坟冢，巍然尚秀，隅阿相承，列郭数周，面开重门，南门内夹道有崩碑二所，世尚谓之丁昭仪墓，又谓之长隧陵。现代文：但棺中放的器物都烧坏了。公卿派遣子弟及诸生四夷共十余万人，手持工具，帮助将作匠人掘平共王母亲傅太后及丁姬这两座坟墓，掘了二十天都掘平了。王莽又在四周种上荆棘，作为后世人的鉴戒。这时有燕群数千，衔泥投于丁姬的墓穴中。现在她的坟还高大壮丽，四角相连接，围墙好几重：正面开着几道大门，南门内道路两边有两块残碑，人们还称为丁昭仪墓，又叫长隧陵。古文：盖所毁者，傅太后陵耳。丁姬坟墓，事与书违，不甚过毁，未必一如史说也。现代文：原来破坏的是傅太后的陵墓，丁姬的墓事实上并未遭到太大的破坏，未必都像史籍上所载一样。古文：坟南，魏郡治也。现代文：坟的南面，就是魏郡治。古文：世渭之左城，亦名之曰葬城，盖恭王之陵寝也。现代文：世人称为左城，又名葬城，就是因为有恭王陵的缘故。古文：济水又东北径定陶县故城南，侧城东注。现代文：济水又往东北流经定陶县老城南，沿着城边往东流去。古文：县，故三鬷国也，汤追桀，伐三鬷，即此。现代文：定陶县就是旧时的三融国，汤追莱，攻打三融，就是这地方。古文：周武王封弟叔振铎之邑，故曹国也。现代文：周武王把弟弟叔振铎封于此邑，也就是旧时的曹国。古文：汉宣帝甘露二年，更济阴为定陶国，王莽之济平也。现代文：汉宣帝甘露二年前，把济阴改为定陶国，王莽时称为济平。古文：战国之世，范蠡既雪会稽之耻，乃变姓名寓于陶，为朱公。现代文：战国时期，范蠢雪了会稽之耻，就改姓更名，在陶定居，称为朱公。古文：以陶天下之中，诸侯四通，货物之所交易也。现代文：因为陶的位置在天下的中央，与各方的诸侯四通八达，是货物交易的集散地。古文：治产致千金，富好行德，子孙修业，遂致巨万。现代文：他经商赚了很多的钱，很富有，却喜欢做好事。子孙成了百万富翁。古文：故言富者，皆曰陶朱公也。现代文：所以人们谈富，都要说到陶朱公。古文：又屈从县东北流。现代文：又转弯从县城东北流。古文：南济也。现代文：这是南济水。古文：又东北右合菏水，水上承济水于济阳县东，世谓之五丈沟。又东径陶丘北。现代文：又往东北流，在右边汇合了菏水。菏水上流在济阳县东边承接济水，人们叫它五丈沟，又往东流经陶丘北面。古文：《地理志》曰：《禹贡》，陶丘在定陶西南。现代文：《地理志》说：按《禹贡》陶丘在定陶西南。古文：陶丘亭在南，墨子以为釜丘也。现代文：陶丘亭在南边，墨子以为就是釜丘。古文：《竹书纪年》魏襄王十九年，薛侯来会王于釜丘者也。现代文：《竹书纪年》：魏襄王十九年前，薛侯来到釜丘与王会面。古文：《尚书》所谓菏水自陶丘北，谓此也。现代文：《尚书》所谓从陶丘北面疏导菏水，就是指这地方。古文：菏水东北出于定陶县北，屈左合菏水，菏水西分济渎，东北径济阴郡南。现代文：菏水在东北方发源于定陶县，折向北面，在左边与把水汇合，把水从济读往西分出，往东北流经济阴郡南面。古文：《尔雅》曰，济别为濋。现代文：《尔雅》说：济水分支为浇水。古文：吕忱曰：水决复入为氾，广异名也。现代文：吕忱说：水从河道溢出，重又汇入叫把，异名很多。古文：氾水又东合于菏渎。现代文：祀水又东流，与菏读汇合。古文：昔汉租既定天下，即帝位于定陶汇水之阳。现代文：从前汉高祖平定了天下，在定陶把水北岸即帝位。古文：张晏曰：氾水在济阴界，取其氾爱弘大而润下也，沮水之名，于是乎在矣。现代文：张晏说：把水在济阴边界上，取它的祀爱博大，能滋润地下的意思。于是就有了把水之名了。古文：菏水又东北，径定陶县南，又东北，右合黄水枝渠，渠
